今年夏天，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第一副总裁吉塔•戈皮纳特(Gita Gopinath)在葡萄牙举行的欧洲央行论坛(European Central Bank Forum)上发表讲话，阐述了她所称的“货币政策的三个令人不安的事实”。但往往是演讲本身让听众感到尴尬。
戈皮纳斯的第一个事实是，“通胀需要太长时间才能回到目标水平”，“持续的高通胀使降低通胀变得更加困难”。
你不说?如果没有IMF为我们提供如此大胆的见解，我们该怎么办?
但在这些陈词滥调中，有一个观点令听众中的银行家们感到震惊。“进一步加强资本缓冲将会有所帮助，”戈皮纳特辩称。银行应该把目前的部分高利润存起来作为资本。”有人可能会问，对谁有帮助?
以这种方式获得的更高资本将导致更昂贵、更难以获得的信贷。而且，从金融稳定的角度来看，戈皮纳特在其他地方辩称，“银行体系的资本和流动性比率整体上是稳固的。”这一观点本周得到了英国央行(Bank of England)的证实，该行得出结论称，“银行拥有足够的资本，可以在严峻的压力下生存下来。”
因此，戈皮纳斯主张使用宏观审慎政策来替代或补充加息。但这并不是增加资本缓冲的最初理由，后者被兜售为解决金融体系内部互联性和脆弱性引发的系统性风险的一种手段。
正如美联储负责监管的副主席迈克尔•巴尔(Michael Barr)最近解释的那样，“反周期资本缓冲的目标是在经济繁荣时期建立缓冲，为经济低迷时期做准备。”使用宏观审慎政策推进货币政策目标的后果需要比戈皮纳斯提供的更为仔细的评估。
戈皮纳特本能地把目标对准银行资本金水平，这让人想起了一次会议交流:“答案是增加资本金。但问题是什么?”经济政策研究中心(Center for Economic Policy Research) 2017年的一篇论文提出了这个问题。在回顾了银行资本充足率的长期数据系列，并将其与金融不稳定事件进行对比之后，作者得出结论:“资本充足率实际上没有提供有关系统性金融危机发生概率的信息”，但“宏观审慎政策可以降低金融危机的成本，即使它不能阻止危机发生。”因此，如果我们关注金融稳定，我们有理由提出这样的问题:美国和瑞士银行体系最近出现的问题，是否意味着需要全面增加资本金?
他们是否这样做一点也不清楚。硅谷银行(Silicon Valley Bank)和瑞士信贷(Credit Suisse)的商业模式都存在问题——瑞典兴业银行(SVB)的风险敞口高度集中，而瑞士兴业银行(CS)则采取了寻求风险的投资银行模式。
美联储(fed)自己对瑞士对外银行监管的评估将此次失败描述为“银行管理不善的教科书案例”，并没有将资本不足视为一个促成因素。它确实认为，银行需要更多的长期债务，这些债务可以得到纾困，而巴尔的最新提议将填补这一空白。
2018年取消美国中型银行的这些要求显然是一个错误。瑞士央行(Swiss National Bank)在2022年底认为其资本状况令人满意，在国际比较中甚至高于平均水平。去年冬天，当投资者和储户失去信心时，这种看似强大的资本支持并没有起到帮助作用。
的确，这两家银行的倒闭让人想起沃尔特•白芝浩(Walter Bagehot)在《朗伯德街》(Lombard Street)的评论:“一家经营良好的银行不需要资本:再多的资本也救不了一家经营糟糕的银行。”显而易见的反驳是，我们如何知道一家银行何时经营不善。
谁来决定一家银行的商业模式和管理何时不可持续?多年来，投资者一直在降低CS股票的价值，但这还不足以使事情达到顶峰。管理者能做出这样的判断吗?
这是央行监管规则与自由裁量权长期争论的一个版本。监管机构目前的做法——用普通股一级资本(普通股一级资本)表示一个数值，作为可持续性的代表——在最近的两个案例中效果不佳。那么，如果监管机构得出结论认为，即使一家银行达到了最低资本金要求，但从长期来看却不具备生存能力，那么监管机构是否应该做出定性判断，并让这家银行进入某种形式的清算程序?
如果监管者过早做出这样的判断，股东肯定会持批评态度。集体诉讼，或者可能是司法审查，就像黑夜跟着白天一样接踵而至。
做出这样的判断的障碍一定很高。但另一种选择——更高的资本金，对信贷可获得性造成严重后果，对金融稳定带来的好处极不确定——看起来代价高昂，而且令人不满意。也许巴塞尔委员会的聪明才智可以把他们的一些注意力集中在如何运作一个约束监管自由裁量权的健全制度上，而不是在监管资本的Ossa上堆积更多的佩利翁。
霍华德•戴维斯
英国央行(Bank of England)前副行长霍华德•戴维斯(Howard Davies)是NatWest集团的董事长。——Ed。
(Project Syndica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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